他瘦弱的原因，是患有先天性心脏病，一直独居吃药，很少出门。

而我在一场大火中成为孤儿，彼时刚刚从福利院逃跑出来。

他对我脸上蜿蜒的烧伤伤疤，并不嫌恶，温润地冲我笑了笑。

“我和你一样，都是没人要的人，我从来没有保护过任何人，以后，就由我来保护你吧。"

我坚决不肯回福利院，回访几次后，那边也渐渐放弃，将我划除了名单。

从那之后，我和裴言相依为命。

裴言上完高二就不再上学了，他数学很好，就在网上帮人出题维生。

他不能干重活，为了供我生活，却偷偷去当服务员刷盘子，谎称是去做家教。

可我分明看到了他手上的冻疮。

后来，裴言发现了我悄悄放在他兜里的冻疮膏。

我们互相的隐瞒不谋而合。

我低下头，不敢看他。“哥，你的手都冻裂了，不要再那么辛苦。"

他轻叹一声，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。

“小春长大了。"

他个子高高瘦瘦，笑起来牙齿很白，微风吹起他薄薄的棉服，都能勾勒出劲瘦的腰线。

他说，他之所以拼命赚钱，是为了攒钱给我做手术。

我愣住了，没想到，裴言看穿了我的心思。

因为脸上的疤痕，我几乎自卑到尘埃里，在学校经常受人排挤。

冬去春来，中考那一年，我考上了市重点高中，和裴言同一所母校。

他也终于攒够了给我做皮肤移植修复手术的钱。

在被推进手术室之前，我突然感到害怕。

裴言攥紧了我的手，我泪眼模糊地问：

“哥，丑小鸭真的会变成白天鹅吗？"

他俯下身，轻声安抚：

“当然会。因为你本来就是天鹅。"

幸运的是，手术很成功，连医生也感慨，我是他手底下治疗烧伤最完美的案例。

我清晰地记得，拆绷带的那天，裴言屏住了呼吸。

在看到我恢复如初的脸庞后，他非常惊讶，笑中带泪。

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。

“我就说过，小春会成为最亮眼的白天鹅。"

看着镜中宛如新生的自己，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。

在最敏感的年纪，我终于不是顶着那张被人叫丑八怪的脸了。